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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城市和穿红裙子的阿占

  • 发布时间:2023-06-05 13:39:33


我认识阿占的时候,她还没有自称阿占或者被别人叫做阿占。那时候,她以她的本名行世,叫王占筠。

筠这个字,很多人读不准音,所以很多人叫她王占君,或者王占均。,就能读准了。所以,有时候看一个人有文化没文化,其实很简单,从叫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判断出来。


1

我最早知道王占筠这个名字,应该是从《齐鲁晚报》或者《南方周末》,那时候,我还在一个小县城的一所中学里教书度日,每天里最大的乐趣是看新来的报纸,《齐鲁晚报》上有个副刊,叫“青未了” ,应该是从杜甫的诗句“齐鲁青未了”那里得来的。记得当时的副刊部编辑是叫韩青,好像是,记不准了。这个副刊上,有时候会有王占筠的文章。

她当时写了什么,记不得了,但当时的感觉,是哇,这个是个大个才女!

我的一般印象,才女,通常是丑女,就像我们通常说的,如果一个人不漂亮,我们就说她有气质。

兜兜转转,后来我到了青岛,在一家房地产公司里主管广告发布,所以身边常常有媒体里跑广告的人过来拜访我,围着我转,因为我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他们的“金主”,当然,如果傻一点,就可能被他们称之为“凯子”,意思就是傻,青岛话叫彪子。青岛话说一个人傻、愣,就说这个人真彪。

那时候我开始渐渐熟悉青岛的媒体,知道我以前惊叹的大个才女王占筠在《青岛画报》,是主笔。所以有一次,我就和跑来拉广告的《青岛画报》的人说起对王占筠老师的仰慕之情,他们估计是正想找机会攻破我,所以忙不迭地安排我和“王占筠老师”一起吃饭。

饭在哪里吃的,记不得了,好像是在报社附近,具体多少人,也记不清了,反正是我和“王老师”见面认识了。

印象比较深的是吃过饭,一起过马路,等红灯,应该是先还有绿灯,但接着就变红灯了,“王老师”本来已经迈开步了,又退回来,实际上很多人这样的时候,快走几步,会走过去的。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这样。但“王老师”的退回来,给我很深的印象,于是问:王老师在国外生活过吗?她怎么回答的,记不得了,印象里好像很矜持。

那一晚,她好像都很矜持。

好像那个时候,她抽烟。


2

后来我们在青岛办了一届"中国青岛国际设计节”,把世界上很知名的设计大师和设计机构都请到了青岛,我因为负责媒体联络和报道,所以和很多媒体的人有联系。

王占筠所在的青岛画报也对这个活动做了很多报道,所以应该联系比较多。好像是她主动提出来,能不能给她一个小的展位,她做一个自己的作品的展览。这个要求我就能做主,就答应了她,也很快给她协调好了。

但后来出了点问题。

问题不是出在我这里,而是他们内部,好像是有人说她是占了公家的便宜,她很生气,为了回击那些人的攻击 ,不要做了。我当时觉得很不理解,无所谓啊,他们说他们的,你管它呢?但她好像很在乎。但给我的印象是,这个人很有个性。

有个性,有时候不是一个好的评价,尤其是在人际交往上。


3

我在当时那个公司的同事,工位坐在我前面一排,,他的哥哥李明兄,是研究青岛现代城市史的执牛耳者。也是我后来结识后一直非常尊重的大哥。

李明兄和王占筠同属一个圈子,彼此非常熟,他们里面还有此前因为《亮出你的舌苔或空荡荡》而不得不出逃国外多年的马建。

好像是马建从国外回来那一年,《青岛画报》上王占筠写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写青岛的这几位文化人,在开头的一段,她写这些文化人为“青岛流氓”。这该是这个圈子里的称呼。

,看到自己家兄长被写成“流氓”,赶紧给大哥打电话:“哥,王占筠写文章,说你是流氓。”

我在旁边大笑,听李明兄说没事,我同意她这样写。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彼时李明兄正在写他的《青岛老建筑》,在我印象里,这是青岛城市建筑史上石破天惊的著作,此前研究青岛历史的人,大多从殖民史着笔,人云亦云,而李明兄从大量德国殖民史料里披沥幽微,在占有大量历史资料的同时,有自己的独特观点和见解。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的研究,喜欢自作多情地以“我城”自居,对城市一位赞美讴歌,跳脱不出一个小我或者小家子气,而李明兄的研究,则在占有大量第一手史料的同时,以“他城”、“他者”的视角,写出了一个城市历史的变迁。这是尤为难得的,也是青岛这个城市在文气上尤其需要克服的。

因为前面提到的青岛国际设计节的缘故,我和李明兄接触比较多,他的这本书的初稿,估计现在还在我的某个邮箱里存在着。

现在想来,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4

回到阿占。

后来跌跌撞撞,我被一个朋友拉进报社,做记者编辑,时间很短,和阿占在一个大楼里进出。这个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查,好像一年多了,还没有宣判。

在一个大楼里办公了,但好像交往倒少了。

印象比较深的是一次一同出了报社西门,沿着广西路,还是湖北路,同行了一段,当时说了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她那天好像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还是红色的衣服,非常热烈,在夏日的斑驳光影里,非常耀眼。

这竟然是这些年来,我对阿占最深的印象之一。

后来我还是离开了报社大楼,回到了地产行当。


5

有一段时间,阿占在晚报有一个栏目叫多情海岸,印象里是从西部的海边写起,写城市、人、人文,非常感性,也非常有感情,我的印象,这应该是后来《青岛蓝调》系列的最初的雏形。

再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在八大关里的东海国际大酒店里办公,她打电话给我,询问我们正在销售的房子的情况,说要买,后来又说要去欧洲旅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她过来看房子。

再后来,听说她去了南方,在企业里供职,我们就看玩笑,说她去挣大钱了。

那个时候,好像没有过联系,只是从她的博客里,偶尔能看到一些消息。


6

后来,她还是回到了青岛,她的城市。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了《青岛蓝调》系列。

我们再次见面,好像是在我们共同的朋友加肥猫组织,我请客的饭局上,我依然称她王老师,她则开始称我为万恶的开发商,土豪、就差被称之为“流氓”了。

她的书,一本一本出,画画、写书、搞展览,出报纸,写专栏,好像很忙碌的样子,约过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见面的少,爽约的多。

彼时博客渐渐不行了,MSN不用了,我们开始用微信联络,在上面交流信息,善意地开彼此的玩笑。



7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有一年,我陪人在八大关还是在中山公园游玩,远远看见前面有人在举办婚礼,就忍不住走进了看。赫然发现,是李明兄在举办婚礼,大惊,大骇。因为李明兄的家庭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们后来联系很少,但大哥一直很关注我。

当时因为没有接到邀请,怕遇见熟人太贸然,赶紧走开了。

后来从熟人处得到消息,才知道原委。

再后来,我在北京,和李明兄见了一面,也见了新大嫂一面。将来也许有机会,我会写一下这段故事。



8


我曾经有个宏愿,就是要写一本书,为青岛写一本书,名字叫《这个城市宛若情人》。在我的词典里,宏愿,其实就是实现不了的愿望。

在这一点上,阿占是个行动派,她一直在写,一直在画,写给城市青岛的情书,这些情书结集起来,就是《青岛蓝调》系列。

我们共同的朋友加肥猫说过一段话,我以为其中是写出了像我这样客居青岛的人的感受:

阿占们是青岛的土著,对于这个城市抱有一种原始的爱,而我作为后来者,渐渐在老城、帆板、啤酒、网球场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生之依托,在这里活得自在,但终归是缺了土著人士的童年和成长回忆,没有他们爱得这么在乎,这么深切。

我在青岛生活有年,有了一些朋友,但始终未融入任何圈子,这可能和性格有关,也和“客”这种心态有关。阿占们不一样,他们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在老城里长大,在城市的变迁里塑造着自己,所以,他们天然有一种“我城”的主人心态。

后来,我离开青岛,到另一些陌生的城市漂泊,只能像一只海螺,在耳边回响着那个城市的潮汐,从阿占们的文字里怀想在那个城市的曾经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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