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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水伊人》到《剪纸情歌》--我和音乐有个约会(之二)

  • 发布时间:2020-09-05 20:48:49

前文说到了与笛子分手,仍保持着对音乐的热情:继续搜集各种喜欢的歌曲,私下里总是不忘哼哼唧唧。

不出意外,本文的主要内容,应该是说我与音乐的再一次约会。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回溯两方面的背景情况:

一方面的情况是:大学时,知道了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的约300篇作品中,采自民间的歌谣“风”,竟占了一半以上(160篇),其中著名的《关雎》和《蒹葭》等爱情歌谣,更是千古流传,影响深远。

在校期间,在传统文化和民间文学研究领域造诣颇深的中文系主任彭维金先生,对我产生了较深的影响。我曾反复翻阅他编注、出版的《贝壳 珍珠 金子---中国民间情歌选》一书,传统情歌的火辣与缠绵让我感动不已。

毕业后,参加《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四川卷》的普查、整理和编辑工作,让我进一步感受到了情歌之美。


彭维金先生编注的《贝壳 珍珠 金子---中国民间情歌选》,重庆出版社出版


另一方面的情况是:20世纪90年代初,卡拉OK在中国风行一时,同时涌现出了一大批演唱流行歌曲的歌星,当时主要是港台歌星。这些流行歌曲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爱情歌曲。

在这种风潮下,我曾一度非常喜欢那些伤感的情歌,像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张镐哲的《不是我不小心》、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张学友的《吻别》等等,经常咿咿呀呀的学唱着。

当我深深沉陷在传统情歌和爱情歌曲的海洋中时,正好收到了一小笔来自台湾的美元稿费。于是加上手中储蓄,急忙添置了一套当时算是比较不错的音响设备。这套设备,既可以放老式大唱片,也可以放风行了多年的卡式磁带,还可以放当时刚刚流行的激光音碟。同时,配备了两只金属话筒,可以唱卡拉OK。只是,由于居住的陋室隔音效果差,家里也实在缺少用话筒唱歌的氛围,所以那两只话筒自拥有后只被正式使用过一次。


当年的卡拉OK,许多桌客人在大厅里按顺序轮唱,很有感觉


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有些时候非常情绪化。说出来不怕丢人,当独自在家静静倾听那些感伤、忧伤、悲伤的情歌时,当脑子里映现出那些难舍难分、茶饭不思、肝肠寸断的画面时,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甚至嚎啕大哭。

对情歌的那种渊源,对音乐的这种喜爱,发展的极致,是在1993年底,觉得胸中有一种情绪,不抒发不痛快。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感觉到眼前有一笔稿费,不挣到不心安。于是心血来潮之下,翻出多年来收藏的各种歌本,又到省图书馆借阅了一些汇编的爱情歌曲,构思了一套名为“秋水伊人----情歌系列”的音乐书。

急忙与出版社商谈,三言两语,一拍即合!很快,我便编选好书稿。几个月后的1994年2月,丛书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当时,出版社为《秋水伊人 情歌系列》制作的宣传画


这套书共五册,书名分别如下:

《人约黄昏后----100首初恋歌》

《人远天涯近----100首离别歌》

《情短藕丝长----100首相思歌》

《愿作比翼鸟----100首男人为女人点播的歌》

《誓为连理枝----100首女人为男人点播的歌》

说来惭愧,我不是词作家,也不是曲作家,这500首情歌里,没有一首歌的词曲与我有关。说起来,这只是一套快餐读物,我体现出来的价值,主要在创意,在“初恋”、“离别”、“相思”、“男人”、“女人”五个吸引眼球的词汇上。实事求是讲,这样的创意,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民间情歌分类的启发的。

我在这套书里体现的另一价值,是围绕“水”和“秋水”,写了一篇自以为比较动人的《卷首语》,印在每一册书的前面---


左图为其中一本书,右图是印在每册书前面的《卷首语》


天壤之中,水居其多”。水,源于混沌初开,流向无极未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绵远无期,动静有情。

你见过从石缝里涌出的汩汩清泉吗?你见过穿过山岗、流过草地的清清溪流吗?你见过桃花飘飞、莺啼燕舞、鸳鸯沐浴的小桥流水吗?清明纯净,流光溢彩。那是甜甜的春水,那是甜甜的恋情,那是初恋的情歌!

你见过震山撼谷的江水吗?你见过一落千丈、飞流直下的瀑布吗?你见过浩渺无边、涛似连山、气势磅礴的大海吗?拍山击岸,狂歌劲舞。那是澎湃的夏水,那是澎湃的恋情,那是热恋的情歌!

你见过残阳下的茫茫江水吗?你见过古道边、长亭旁的瑟瑟秋水吗?你见过淫雨霏霏、枫叶飘雪、孤帆远行时的百里长湖吗?花自飘零,水自东流。那是苦苦的秋水,那是苦恋的情歌,那是离别的情歌、相思的情歌!

东西南北水,一年四季水,最让人丢舍不下、魂牵梦绕的是那秋水。初恋是甜蜜的,也是短暂的,接着而来的是缠绵的离别,长长的相思。“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相思无日夜,浩荡若流波”;“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地到尽时水不断,鸟能去处人难过。望不断的秋水,说不完的衷情,诉不尽的相思!此水几时休,此情何时已?天长地久有尽时,流水绵绵无绝期!

诗言志,歌咏言”。唱歌是男女之间表达爱情的极佳形式。本系列从古今中外的情歌海洋中,采摘几束名叫“初恋”、“相思”、“离别”的浪花,献给正在恋爱的男女青年、曾经爱过的男女朋友和将要恋爱的少男少女们,伴你欢喜伴你忧!在“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情歌声中,我祝愿,我祈祷:普天下有情人皆能望穿秋水,拥伴伊人!


《秋水伊人 情歌系列》全套五册


这个《卷首语》,今天看来,实在是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肆意的、无节制的堆砌古典诗词。但当时,对这套书的销售,是加分的。

这以后,尤其是离开原单位后,有好多年没再密切接触情歌或音乐了。这一次与她的长时间分居,几乎酿成了我与音乐事实上的离异。


2016年春,,邀请我参加一本她主编的、拟名叫《四川剪纸情歌》的书的编辑工作,担任副主编。想到多年来的情歌缘分和音乐爱好,我欣然应允。

这本剪纸情歌,是孟燕女士提出创意,由双流县农民剪纸艺术家陈世云先生根据民间文艺家协会提供的四川各地区、各民族100首优秀情歌的内容和意境创作出相对应的剪纸作品,融情歌与剪纸为一体的创新作品。


后来出版的《剪纸上的四川情歌》封面


我参与这项工作后,首先建议将书名改为《剪纸上的四川情歌》,得到孟女士的认同。接着,在审读过程中,针对发现的问题,对原有情歌作品做了删减和增补,于是又有了重选情歌、分类编排的过程。陈先生根据新增情歌作品,重新创作了与之对应的剪纸作品。

我们所选的情歌,虽然没有附上曲谱,但最初采录时民歌手们都是演唱的,或山歌,或小调。所以,我们在阅读这些情歌歌词时,实际上也是在享受音乐的盛宴,是能够充分感受到作品原本的节奏和旋律的。

最后,孟燕女士为该书做了《序言》;我则写了一篇简单的《后记》。


我为《剪纸上的四川情歌》作的后记


《后记》的前一部分内容如下:

人是感情动物。

男女之间,因相遇而生情,因情动而歌咏,这便是情歌了。

文字记录下来的情歌,早在《诗经》中便有了不少。比如第一篇《关雎》,以及《蒹葭》等等,便是采录自里巷田野的民间情歌。而没能记录下来的情歌,应该在更早的时代便大量产生了。

情歌之美,美在动人心扉。初恋时的甜蜜,如纤手轻拨心弦;热恋时的痴狂,像巨浪震山撼谷;离别后的忧伤,若落花独自飘零……

剪纸是一种以剪刀为工具、以纸张为加工对象进行创作的民间艺术。剪纸的出现也很早,不过一定在情歌之后。

剪纸之美,美在醇厚古拙,自然风趣。剪纸的题材包罗万象,具有鲜明的民俗情趣和生活气息。

当四川情歌遇到四川剪纸,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

《剪纸上的四川情歌》一页内文


在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黄红军、强华、魏宏欢、彭丹等人的倾力合作之下,在四川省文联的指导和支持下,2018年初,《剪纸上的四川情歌》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了,情歌与剪纸联姻的创意得以最终呈现。

我本人与音乐的姻缘,也借此书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存续了下来。

 

何药可解相思苦?唯有深情唱出来!

把藏在心底的痴迷之情、离别之愁、相思之苦大声唱出来,这便是民间情歌和爱情歌曲大量产生的动力、广泛传播的活力、深情演唱的魅力和侧耳聆听的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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